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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章

第九十章 (第1/2页)
  
  “就是这里了。”
  
  李追远手指前方。
  
  那是一座被围起来的建筑工地,看样子已经停工挺长一段时间了。
  
  工地大门处有个保安亭,亭子外有俩上了年纪的保安坐在板凳上,一人一把蒲扇,正在纳凉。
  
  “彬彬哥。”
  
  谭文彬向前横跨一步,双手叠于胸前:
  
  “末将在~”
  
  李追远手指保安亭:“去吆喝一下。”
  
  “末将得令~”
  
  谭文彬将装着器具的背包放下,然后一只手托天另一只手撑地,迈着铿锵铿锵的步伐去了。
  
  其余三人则在路边坐下。
  
  阴萌从背包里拿出一袋南瓜饼,递到李追远面前。
  
  李追远没敢接,而是问道:“你做的。”
  
  阴萌摇头:“食堂里的大师傅做的。”
  
  李追远拿起一个,咬了一口,虽然凉了口感差了些,但依旧很好吃。
  
  阴萌自己又拿了两个,然后将余下的一整袋,全部放在了润生面前。
  
  润生点点头,拿出铁盒,从里头抽出一根粗香,点燃后,开始进食。
  
  他其实并不饿,出来时刚吃过晚饭,但他清楚,这会儿是战前准备。
  
  工地西北角,传来“哐当哐当”的声音,有人翻进去了,在往外头丢钢筋,外面恰好有一辆三轮车停在那里。
  
  动静不小,李追远这边坐这么远都听见了,工地保安亭那儿肯定也察觉到了动静。
  
  但那俩保安依旧一边抽着谭文彬递过来的烟一边聊着天,压根没有想管的意思。
  
  毕竟一把年纪了且就拿这么点工资,犯不着拼命。
  
  这时,一辆小巴车开了过来,减速后,朝向保安亭所在的大门。
  
  俩保安马上站起身,丢了烟,一番交谈后,小巴车驶入大门。
  
  谭文彬打探完消息后一路小跑回来,润生挪了挪位置,让谭文彬刚好在自己和小远之间坐下。
  
  阴萌从包里取出一瓶水,扭开瓶盖后递了过去。
  
  谭文彬喝了一口水,又顺手从润生面前袋子里拿了一块南瓜饼咬了一口,说道:
  
  “小远哥,咱们要找的死倒应该就是在这儿了。这处工地停工几个月了,先前施工期间就一直出现怪事,事故频发。后来有一次不知怎么的,一大群蛇冒出来,钻进了工地内工人休息的工棚里,咬伤了不少人,自那之后就彻底停工到现在。
  
  刚才进去的那辆小巴车,我透过车窗玻璃看见里面都是些道士和尚,应该是开发商大老板那边请来驱邪的。
  
  唉,早知道咱就应该提前和人大老板联系,他工期一停损失多大啊,只要咱能解决问题,肯定愿意给咱出大价钱。
  
  可惜,让人同行捷足先登了。”
  
  李追远站起身:“那我们就去看看同行们的表现。”
  
  四人收拾好东西,西北角有窃贼团伙还没走,正门太扎眼,四人就绕了一下,从南门翻了进去。
  
  工地内大部分区域都是漆黑的,只有中央那一角打着灯,远远还能看见蜡烛火焰在摇晃。
  
  中心地基区域,已经浸了水,形成了一座不知深浅的水塘。
  
  两张供桌各摆一边,和尚道士们虽说是坐一辆小巴车来的,但此时泾渭分明,三个和尚三个道士各自负责自己一桌。
  
  和尚在诵经,法相庄严;道士在舞剑,仙气飘飘。
  
  中间站着一个人,蓝色背心梳着个大背头,应该是他负责把大师们请来的。
  
  这会儿,大背头正抽着烟,香烟头晃动的频率很高,看得出他也是在强撑着。
  
  四人匿身在旁,躲在归乡网下,听了好一会儿了,舞剑的道士变念经了,诵经的和尚开始绕桌打起了锣。
  
  谭文彬调侃道:“这同行,怎么像是刚从白事班子上请过来的。”
  
  这会儿,大家心里都清楚了,这帮大师是滥竽充数的。
  
  前期仪式越繁琐,铺垫准备越久,就越是表演性质居多。
  
  “噗通!”
  
  水潭里,忽然发出声音。
  
  大师们马上停止了自己的表演,大背头手里的烟都掉落在地。
  
  谭文彬马上攥着罗生伞贴向李追远准备保护:“死倒出来了?”
  
  润生:“为什么没味道?”
  
  李追远说道:“是水塘对面有人故意往里头丢东西,应该是今晚进来偷钢筋的贼,他们在戏弄人呢。”
  
  少年听力好,他听到了水塘对面的嬉笑声,应该有三个人。
  
  偷东西就偷东西,偷完了还不走,居然留下来看起了热闹。
  
  要是其它地方也就罢了,这里可是真有死倒的,而且是擅长蛊惑人心智的尸妖,那东西真冒出来时,想逃都可能找不准方向。
  
  那边的人自是不清楚是有人在搞怪的,只当是脏东西真的起反应了,吓得他们马上拿出应对措施。
  
  和尚们端出黑狗血,存货足够多,一盆接着一盆地往水塘里泼洒。
  
  润生:“猪血。”
  
  和尚泼黑狗血本就够狗血的了,结果居然还是以次充好用的是猪血。
  
  但他们这样做,一时间让李追远几人还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。
  
  毕竟老家也有一位,做法事时泼什么血取决于前两天吃的什么荤。
  
  道士们则点燃了不知什么皮革,然后把黑漆漆长毛的东西往里头丢。
  
  润生:“驴皮。”
  
  谭文彬:“那刚刚丢进去的东西,是黑驴蹄子?”
  
  随即,道士和尚们开始各自将供桌上的法器符纸这类的,依次丢进水塘中,每丢一个都要大声喝一声:
  
  “以镇。”
  
  “以除!”
  
  到最后,连桌上的供品盘子,也都一股脑地丢了进去。
  
  谭文彬:“我就说嘛,老板舍得给钱,他们这一单肯定赚得贼厚,要不然也不会舍得把吃饭家伙事都丢了。”
  
  阴萌:“等死倒真的出来时,这和提前缴了枪有什么区别?”
  
  润生:“这些东西拿手里也没用,全丢了待会儿跑得更快。”
  
  李追远抬头看了看头顶,恰好一片乌云遮蔽了月亮,他的视野里,也出现了普通人看不见的淡淡灰气。
  
  润生也察觉到了什么,他用力吸了吸鼻子,然后不满道:“烧了太多杂七杂八东西,味道好乱。”
  
  李追远:“做好准备,它快出来了。”
  
  三人马上凝神戒备。
  
  即使事先摸过底,知晓这头尸妖的大概实力并不算离谱,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,没人敢掉以轻心。
  
  李追远:“含丸。”
  
  阴萌从背包里取出三颗红丸,递给另外二人,除了李追远外,所有人都将这颗红丸含在嘴里。
  
  红丸不是什么灵丹妙药,其味道类似苦胆和芥末的综合体。
  
  作用就是,当你觉得自己意识出现模糊时,就凭本能咬破它,然后强行以生理反应唤醒自己意识。
  
  《正道伏魔录》记载过这一东西,但只是提了这个方法,没设定原材料,大概魏正道也清楚各地人有各地人的口味。
  
  比如原本李追远想把鱼腥草也加进去的,没这么做的原因是,阴萌能把凉拌折耳根当零食吃。
  
  “攥粉。”
  
  谭文彬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三个粉囊,递给了另外二人,这是攥在手里的,需要时捏破,撒粉破幻,要是发现同伴迷糊了,也能对他的脸直接甩。
  
  以前李追远专门有一把扇子,扇子凹槽就拿来装各式各样的粉末,只不过现在他不大需要那些玩意儿了。
  
  软实力上来后,一些辅助品,也就渐渐失去了其作用,而只要李追远在这里,润生三人也能少带很多东西,只管专心对着死倒削就是。
  
  李追远目光看向对面还在那里停留看戏的三个窃贼,又扫了一眼这一侧灯火下的六位大师,用很平静地语气说道:
  
  “等鱼先咬钩。”
  
  三人集体点头。
  
  等死倒先对上面的其他人出手,他们再趁机捞网。
  
  虽然这有些残忍,却又最为稳妥。
  
  没这行的本事却要吃这一行的饭,翻了船那是正常的;当贼的偷完东西还留下来看热闹,出了事也是活该。
  
  唯一无辜一点的也就是那位大背头,但无所谓……自己又没收他的钱。
  
  先前谭文彬提起这一茬时,李追远故意没接话,拿人钱财与人消灾,真收了钱就无法避免地要受约束。
  
  哪像现在,除我以外,皆为鱼饵。
  
  “啊,火,火,火!”
  
  一名和尚忽然发了疯一样脱起自己身上的袈裟,然后一路奔跑,径直向着前方水塘跳去。
  
  这一幕,把其他五位大师都吓懵了。
  
  三个道士立刻以质询的目光看向剩下的两个和尚,大概是想确认这是不是你们那边临时给自己加的戏,想多拿一份红封?
  
  两个和尚面面相觑,因为真没这一出设计。
  
  “啊,蛇,蛇,蛇!”
  
  一名道士双手掐着自己喉咙倒在地上,双腿不停乱蹬。
  
  一时间,两个和尚开始找东西去拉拽掉下水塘的同门,俩道士则企图掰开另一个道士的手。
  
  大背头已经在抖了,脚步不停往后退,他想要逃。
  
  其实和尚道士们也很慌,但这时候对救伙伴的急切暂时压制住了内心快速升腾的恐惧。
  
  终于,那位和尚在溺死前,被同伴拉了上来;而那个道士在把自己掐死前,被两个同伴掰开了手。
  
  六位大师都很狼狈,且彼此都清楚,这不是剧本,可要是就这么直接灰溜溜地跑了,那尾款就不好结了。
  
  就在这时,大背头忽然大喊一声,整个人像颠了一样,抄起地上的一根铁管,对着和尚和道士们就直接挥舞过去。
  
  场面,一下子乱成一团。
  
  但这些,只是小打小闹,死倒,还是没有出来。
  
  “噗通!”
  
  对面,有人落水了。
  
  当小偷的倒是更讲义气一点,或者说他们应该是不清楚这里的具体情况,见有一个同伴落了下去,另外俩马上也跳下去拉人。
  
  终于,李追远发现自己眼前灰色的雾气变黑。
  
  润生也闻到了正宗浓郁的水尸臭味。
  
  而伴随着一颗脑袋浮出水面,一切,就如同录像厅里的影像,被按了快进,这一锅水,终于煮沸。
  
  这边所有和尚和道士,全部和大背头一样,扭打在了一起,很快都头破血流,就连躺在地上的那一个和尚和道士,还用手抱着别人的腿,死命咬下去。
  
  李追远:“起钩!”
  
  四人将身上的归乡网掀开,谭文彬负责将网重新回收的同时,拿出印泥盒按压手指,边默念口诀边重新涂印。
  
  润生撑起七星钩,顺势一甩,七节全开,对着那颗水塘中间的脑袋直接套去。
  
  最尾端一节套中后,润生双手翻转,七星钩顶端锁住,紧接着,润生使出全力,开始往后拉拽。
  
  水面上,当即扑腾出剧烈的浪花,还有浓郁的鲜血味散出。
  
  这是最先掉下去的小偷,这会儿已经被开膛破肚。
  
  “啊!!!”
  
  刺耳的尖叫声传来,来自死倒,带蛊惑。
  
  润生当机立断,咬破嘴里的红丸,然后整个人精神一震,强烈的恶心感激发出他的更大潜力。
  
  “哗啦哗啦哗啦……”
  
  死倒被他拽得不断向这边靠了过来。
  
  阴萌面露痛苦,但还在坚持。
  
  柳玉梅说过她是个笨丫头,天生钝感,这是劣势,但有些时候,这也是优势。
  
  在润生拉死倒时,阴萌抽出驱魔鞭,对着其一阵鞭挞。
  
  每一次皮鞭落下,死倒的尖叫都会更尖锐一分,大家的痛苦也会进一步加剧,但这就是熬鹰,谁熬过了,谁就赢了。
  
  尖叫声起时,谭文彬起先整个人都踮起脚尖立了起来,两侧嘴角勾起,露出诡异的笑容;
  
  他毫不犹豫地将粉囊捏破往自己脸上一拍同时咬破嘴里红丸,然后:
  
  “呕!”
  
  吐完一大口后,他嘴角再度勾起,又露出了诡异笑容,等口腔里恶心味道继续下浸入胃,他又开始呕吐。
  
  处于被影响、破除影响、被影响再次破除影响的动态阶段。
  
  可即使这样,他手里的动作还是没有停,嘴巴现在没空,得拿去笑和吐,念不了口诀。
  
  但他硬是凭着肌肉记忆,把归乡网重新涂抹好新的红泥。
  
  然后,他一边呕一边笑,跟抽筋似的一挺一挺地来到水塘边,用尽最后的力气和清明,甩出了手里的网。
  
  归乡网套住了死倒,谭文彬终于挺不住了,最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倒地时向后,以自己的体重压着网的另一端当个桩。
  
  李追远看了一眼已经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同时还一脸晶粉的谭文彬,什么都没做。
  
  他可以出手解除谭文彬的痛苦,但他能察觉到,尸妖还留了最后一搏,他得等到那一刻再出手,这样才能干脆利落地完成这次“打捞”。
  
  尸妖已到岸边。
  
  李追远:“起尸!”
  
  “嘿哟!”
  
  润生蹲下马步,身体后转,将七星钩的杆子立在自己肩上,然后向前奋力甩去。
  
  尸妖如同一条大鱼,被拽出水面,来到岸上半空中。
  
  可也就在这时,尸妖眼眸呈现出绿色,张开嘴,自其口中探出一条黑蛇。
  
  黑蛇额头缺了一块,正鲜血淋漓,可此刻依旧散发着危险气息。
  
  随即,蛇头忽然涨起,似是蓄势而发,但在其即将张开蛇口前,李追远走到润生身前。
  
  黑蛇的蛇眸里,流露出恐惧,它没有那条灵念的记忆,却能分享到感知。
  
  眼前的少年,很可怕。
  
  连带着,尸妖刚刚泛绿的眼眸,也出现了闪烁。
  
  李追远左手按印,在右臂处画咒,然后顺势下滑至右手手背,右手大拇指,对着那颗鼓胀起来的蛇头直接点了过去。
  
  “镇!”
  
  蛇头张开嘴了,但口中的绿色雾气并未能溢出,而是又倒退了回去,连带着黑蛇本身,也被强行缩回了尸妖口中。
  
  绿雾在尸妖体内爆发,其眼耳口鼻处更是有缕缕溢出,同时绿色的鬼火升腾而起,将其身体照射得透明。
  
  像是皮影戏的效果,能瞧出尸妖体内有无数条小蛇在疯狂挣扎。
  
  “嘿哟!”
  
  润生再次发力。
  
  “砰!”
  
  尸妖被重重砸在岸上。
  
  阴萌一个侧翻,手中驱魔鞭再次探出,缠绕住尸妖的脖颈。
  
  尸妖嘶吼着想要站起身,刚起来,就被重新拽倒。
  
  润生丢下七星钩,捡起黄河铲,在尸妖倒地的同时,对着其脖颈处,就是狠狠一剁!
  
  “噗!”
  
  锋锐的黄河铲只是刺入其脖颈,却并未能将它脑袋剁下来。
  
  尸妖再度挣扎欲起,阴萌一边继续收紧驱魔鞭一边倒地侧滑过来,双脚一只在下一只在上,将尸妖的腹部夹钳住,迫使死倒刚起了一半的身体再次落下。
  
  这是很危险的动作,主要是为了配合润生接下来的一铲,要是润生没能解决掉它,那和死倒贴身的阴萌,将十分危险。
  
  润生咬牙,黄河铲再度落下。
  
  “噗!”
  
  尸妖的脑袋,终于被剁了下来,身首分离。
  
  但落下的脑袋正朝着阴萌翻滚而去。
  
  躺在地上的阴萌,甚至能看清楚脑袋的眼窝嘴巴里不断窜动的蛇躯。
  
  就在这危急关头,一只白嫩的手伸了出来,抓住这颗脑袋,将其提起。
  
  阴萌抬起眼帘,看向站在她身前的少年。
  
  李追远低头看着她:“下次没到迫不得已时,别用换命的招式。”
  
  “嘶嘶!”
  
  被少年拿在手中的脑袋里,一条皮开肉绽且散发着焦臭味儿的黑蛇迅猛钻出,直扑少年面门。
  
  李追远压根没看它一眼,只是左手打了一记响指。
  
  “啪!”
  
  黑蛇躯体,直接僵住。
  
  李追远继续看着阴萌说道:“要不是我事先把它要吐出来的东西镇了回去,烧死了它体内大部分的小蛇,你刚刚近身时,随便一条蛇出来就能咬你一口,让你中毒。”
  
  一边说着话少年一边伸手抓住僵在那里的蛇躯,隐约间,视线在那里出现了扭曲折叠,宛若有看不见的火焰在少年掌心燃起。
  
  本就焦黑的蛇躯,在此刻开始龟裂,蛇肉分离,最后化作灰烬泻下。
  
  李追远拍了拍手中的灰,却依旧感到满手蛇油的滑腻。
  
  只能转过身,找了一处沙堆,抓了一把沙子在手中揉搓。
  
  另一边,失去脑袋的尸妖已经开始逐步化为脓水。
  
  李追远走到边上对润生问道:“他是男是女?”
  
  面色太白,体格膨胀,穿的又是变了色的长衫,一时还真瞧不出生前性别。
  
  “不知道,我看看。”
  
  润生说着就拿起黄河铲,向下面挑去。
  
  “算了,不用了。”
  
  “哦,好。”
  
  李追远走到谭文彬身边,用指节在谭文彬额头轻敲了三下,然后闭上眼,手掌覆住谭文彬的脸。
  
  数息之后,李追远猛地向上抬起手,谭文彬睁开眼的同时脖子跟着上扬。
  
  “咔嚓!”
  
  “啊……哦……”
  
  谭文彬醒了,但他手抓着自己脖子。
  
  李追远:“怎么了?”
  
  “小远哥,我脖子扭到了,好痛。”
  
  谭文彬坐起身,可脑袋还是侧着的,像是睡落枕了。
  
  润生看了他一眼:“唯一工伤。”
  
  谭文彬:“你们谁会正骨?”
  
  润生:“我来。”
  
  “你滚。萌萌,你会么?”
  
  “我只会掰自己的脖子,不敢掰别人的。”
  
  谭文彬只得以求助的目光看向李追远。
  
  “彬彬哥,回校后你去医务室找医生吧。”
  
  “哎,好吧。”
  
  李追远站在水塘边,向下方看去。
  
  润生说道:“小远,我下去摸摸看是否有东西。”
  
  “润生哥,水脏。”
  
  上头不仅还漂着一具浮尸,里头更是尸妖原先的藏身地。
  
  “不脏,没事。”
  
  润生脱去上衣和裤子,然后一段助跑后,纵身跳了进去。
  
  这一小段动作,让李追远依稀看见当初秦叔跳江时的影子。
  
  “阴萌,你收拾一下器具;彬彬哥,你去看看那些人的情况。”
  
  李追远走到那具“死倒”旁,已经瞧不见死倒了,只有一滩脓水和一件衣服。
  
  找了根铁棒拨了拨,衣服里有不少细长的黑色酥脆,铁棒一触及到就散裂开,应该是原本死倒体内的那些小蛇。
  
  要是先前真让那绿雾连带着体内的这些毒蛇喷出来,那事情还真不好收场。
  
  除此之外,就只看见了一块黑色的石头,看造型原本应该是块玉佩,但早已浸润了尸气,变得毫无价值。
  
  李追远用了点力,对它敲了敲,玉碎了,里头也是黑的,呈粉末状。
  
  好在,李追远对此本就没抱多少期望,有时候摸尸,只是一种习惯,跟捞死倒一样,享受的是这一过程。
  
  谭文彬绕了一圈回来了:“小远哥,那些和尚道士现在都昏迷着,伤得很重,但也就折个胳膊断个腿,不会有生命危险。倒是那边,我刚看见一个,应该是有个小偷逃跑时心急,摔钢筋上去了,那么粗的钢筋,直接刺穿了胸口,应该是要不行了。”
  
  “他看见你模样了么?”
  
  “没,没有,他脸没对着我。”
  
  水下传来动静,润生浮出水面,上岸,手里拿着一尊香炉。
  
  “小远,下面一团糟的,应该本来是有个水葬,被挖破开了,我就瞧着这玩意儿可能有点价值,你看看。”
  
  李追远接过香炉,它很小巧,也就巴掌大,但很沉。
  
  底座是一只乌龟,香炉中间还有一座碑。
  
  李追远:“这是拿来占卜测命用的,点个香,问吉凶。”
  
  润生挠挠头:“那对小远你来说没用了。”
  
  “有用的,以后去哪里遇到岔路不知道走哪条时,可以点根香问问它,要是再去水葬地宫那样的地方,也能靠它来指路。”
  
  谭文彬问道:“那和抛硬币有什么区别?”
  
  “要配合罗盘、寻阴问路法门和命格算法一起用。”
  
  谭文彬眨眨眼:“要是高数课上教这个就好了。”
  
  “润生哥,收起来吧,以后团队行动时,也带着它。”
  
  “好。”
  
  润生穿好衣服,伸手去接香炉。
  
  “等一下,下面有字。”李追远重新将香炉举起,先前在水里浸湿了,整体深色,瞧不出来,现在晾干了一些,出现了白痕刀刻纹路。
  
  谭文彬打开手电筒,帮忙照了过来。
  
  李追远仔细观察,发现上面先画了一张很简单的鬼脸,等看完下面的那一行字后,李追远确定这张鬼脸应该是一张人脸,有鼻子有眼。
  
  下面这句话是:“此乃叶兑真容。”
  
  谭文彬把字念了出来,然后疑惑道:“这怎么这么像小孩子口吻?”
  
  这字是刻在底座,也就是乌龟肚子上的,就跟小学生喜欢在一些插画上写下同桌或朋友的名字一样。
  
  李追远:“可能就是小孩子玩闹。”
  
  “那叶兑是谁?”
  
  “知道刘伯温么?”
  
  “晓得,老朱的谋士。”
  
  “差不多的人物,不过他在老朱称帝前就归野了。”
  
  谭文彬指了指地上那摊脓水,不敢置信道:“就是他?”
  
  “肯定不是,那样的人物就算变死倒,也不会这么容易解决,先前这具死倒虽然看不清楚性别,但死时应该是个中年人,和叶兑对不上。
  
  再说了,这炉子本就是个宝贝,流落到谁手里都不例外。”
  
  李追远将香炉递给润生,润生将其收入背包。
  
  谭文彬有些好奇地问润生:“下面就没其它东西了?”
  
  “没了。”润生指了指水塘,“你可以下去再看看。”
  
  “我才不下去。”谭文彬摇头,然后,“嘶……痛。”
  
  李追远解释道:“说不定第一次挖破时,东西就被当时的工人拿走了,好了,咱们回去吧。”
  
  四人顺着原路出了工地,再绕行到工地门口时,发现俩保安全都待在保安亭里。
  
  而原本西北角路边停着的那辆三轮车也不见了,钢筋落了一地,应该是最后一个小偷翻出来后急急忙忙骑走了。
  
  “彬彬哥。”
  
  “明白。”
  
  谭文彬捡了一块砖头,本想丢过去提醒他们出去救人,谁知砖头一砸在保安亭上,俩保安就推开门,大叫着向工地外跑去。
  
  他们先前应该是听到了工地内传来的动静,正处于精神紧绷状态,这下子是直接连大门都不要了。
  
  “小远哥,那我现在去找个公用电话报警?”
  
  “嗯,去那边找个电话亭,呼你爸。”
  
  “我爸不管这个片区……”
  
  “你爸现在还真负责这个。”
  
  找到个电话亭,打完电话后,四人又往外走了一段路,这才打到了出租车,因为东西多放不下,所以李追远和谭文彬坐第一辆,阴萌和润生再打下一辆。
  
  看着离去的第一辆出租车,阴萌说了句:“我们该买辆皮卡的。”
  
  润生点点头:“下次我把食堂买菜的三轮车骑出来。”
  
  “这儿是金陵大城市,三轮车可太慢了。”
  
  “再远的地方,多蹬一会儿也就到了。”
  
  阴萌做了几次深呼吸,脸上浮现出笑意,她仰起脖子,松了松肩膀,感受着这种身心舒泰。
  
  “好畅快的感觉,润生,你有么?”
  
  润生:“就像电视里放的外国人喜欢极限运动一样,它会上瘾,捞死倒也是。”
  
  “小远刚教育我了。”
  
  “嗯,你确实不该那么早和死倒近身。”
  
  “脑子发热,招式就凭本能用出来了。”
  
  “下次注意就是了,你这又不算犯错。”
  
  “你说我是不是贱,我还是更喜欢小远以前冷冰冰的样子,他现在说话明显柔缓多了,这让我反而心慌。”
  
  “可是,小远不喜欢他自己冷冰冰的样子。”
  
  “润生,我有种感觉,小远像是在故意等着我们成长一样。”
  
  “其实不是,小远是在等他自己长大。”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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