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24盈江 (第1/2页)
魏广德多少还是疏忽了刘台案对张居正的影响,也低估了这件事儿对朝堂的影响。
实际上,因为魏广德和冯保关系逐渐的疏远,所以宫里许多消息,单纯靠陈矩做为耳目,多少还是有些欠缺,宫里许多事儿他都被冯保刻意杜绝在外。
实际上,当初刘台上奏弹劾张居正六宗罪,对张居正的个人声誉和形象造成了损害。
刘台在奏疏中指控张居正大权独揽、任人唯亲等,这些指控虽然最终被证明是虚假的,但对张居正的形象和声誉造成了负面影响。
张居正不得不采取严厉措施对付刘台,这也让他在朝臣中的形象和声誉受到一定影打击。
而在魏广德不知道的是,刘台案发后,张居正曾经独自前往内廷,他不得不向皇太后和小皇帝跪陈自己的错误,并请求辞职。
尽管皇帝最终挽留了他,但这一事件无疑加深了张居正与皇太后、皇帝之间的矛盾,增加了他的政治风险。
实际上,刘台案后张居正与皇帝、太后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紧张起来。
刘台指责张居正大权独揽、任人唯亲,恰恰是内廷最不希望看到的。
这两日,张居正和魏广德举行的内阁通风会,张居正也显得心不在焉,似乎有话想要说,但却终究没有开口。
京城官场的传闻,魏广德当然知道。
本来逐渐被人淡忘的事儿,再次被翻出来,首辅脸色能好看才怪。
不得不说,这次张学颜斗刘台,似乎不像是张居正指使的。
但魏广德也不敢确信,毕竟到了这个位置,表演技能似乎都挺不错的。
张居正对刘台的恨肯定很深,所以早晚都会报复。
早点报复,或许比拖上数年好的多。
毕竟,这个节骨眼上,张居正除了考成法已经推出外,其他的政策还在谋划中,兵没有展开。
若是拖到后面,开始大刀阔斧对朝政进行改革,那时候才真不是动刘台的好时机。
“有旨意。”
魏广德正坐在值房里处理公务,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。
不用说,魏广德知道是内廷里传旨的太监。
虽然说一般有事儿,会是宫里递条子出来,若是政务,则是批红后送内阁,但有突发事件也是会派内侍传旨的。
魏广德当即放下手里奏疏,起身就迎了出去。
处了值房门,院子里一个太监正站在那里,身后一个小内侍侍立在侧。
而在四周,内阁行走的书吏和中书都恭敬肃立。
这边庭院正对魏广德值房,显然旨意是下给魏广德的。
出了门,撩起衣摆魏广德伏地,口中喊着“臣接旨”。
“传皇太后,皇帝口谕,内阁阁臣魏广德拟旨,招张四维晋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,入阁办差。”
太监传完旨意,魏广德叩头接旨。
“张公公,这是刚从慈庆宫过来,进屋里稍作休息。”
魏广德招呼传旨太监,还想着请他进去坐坐,顺便问问慈庆宫里的情况。
“多谢魏阁老关心,老奴这边传完消息,还得回宫复命。
还请魏阁老尽快草拟奏疏,娘娘和陛下都惦记着。
今日娘娘还在说,如今吕阁老在家养病,国事全托首辅大人和魏阁老照应,之前内阁不是建议增补阁臣,娘娘想着增加个人,两位先生也不会那么辛苦。”
张太监是陈太后身边的人,陈太后虽然不怎么管事儿,可这次居然是从他身边派人过来,魏广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。
只能送张太监离开后,盘算着晚上联系陈矩,问问宫里到底怎么回事儿,把不问俗世的陈太后惊动了。
回到值房,魏广德马上草拟旨意。
明朝的旨意,一般是对外发出的旨意,需要做的花团锦簇,好话一个劲往里添,但是京官的升迁旨意,其实都很简单,行文都是直接上重点。
命谁出任什么职务,管什么事儿就完了。
做完以后,魏广德马上叫来卢布,让他安排人送到司礼监去用印。
至于六科那边,根本不需要他过问。
现在六科的监察之责已经从过去的皇帝手中转移到内阁,虽然他们权利依旧很大,可大部分时候还是得看内阁脸色行事。
这就是现管的差别,以前内阁管不到六科,自然有他们傲的资本,在皇帝面前也可以争一争。
可现在皇帝年幼,外朝大权移交到内阁手里,自然也只能低头。
魏广德知道,张四维入阁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,所以也没打算知会张居正那边,反正这也是他一直迫不及待希望达成的。
过去吕调阳在阁的时候,还可以说内阁就是一个铁三角,还能保持相对稳定。
随着吕调阳养病,张四维入阁,张居正在阁臣中的话语权无疑会大增,在朝堂上影响力亦是如此。
有张的协助,张居正在内阁里说话比魏广德可就硬气多了。
“善贷,善贷。”
下午散衙,魏广德从皇城出来,正要坐进轿子,就听到有人喊他。
站定身形看过去,是谭纶,先一步下值到这里等他。
魏广德迎过来,却被谭纶拉到一边小声问道:“今天张四维入阁,首辅那边和你说什么没有?”
“没有啊,发生什么事儿了?”
魏广德狐疑道。
今天貌似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儿,都是很寻常的公文,按规矩票拟就好了。
甚至,这两天他连议论考成法的奏疏都没有看到一份。
是的,张居正推行考成法的时日已经不短了,即便如此,地方上反对考成法的奏疏依旧不时出现,概因为认为此策会导致地方官员为了政绩实行苛政,导致民不聊生。
对此,魏广德只能参考张居正的票拟,都是重申严肃律法。
什么意思呢?
那就是为官之人若是苛政待民,朝廷自然要处罚。
可若是百姓不愿缴纳赋税,官员追讨也无可厚非,不能因为没钱就不交银子。
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?那张思维入阁后,还不是事事顺着首辅之意,你以后在内阁处境可就难了。
我早就和你说过.”
谭纶还要继续说,魏广德小声出言打断道:“子理兄,此事我当然知道,可谁能拦得住?
那道旨意还是我草拟的,当初内阁为此多次商议,最后才定出人选来。
你的担心放回肚子里,没外面传得那么邪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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