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2章 来是空言去绝踪,世事不料哪天成 (第1/2页)
这一刻,赵柽心中掀起滔天巨浪。
完颜宝花是他不愿想起的记忆,深埋心内,葬于心底。
葬情,葬义,葬宝花。
斜阳外,深林间,天上南飞雁,栗翅几寒暑。
是他亲手埋的宝花,宝花怎可能再现世间?
此刻距离外面李逵打斗处不近,赵柽就算自诩目力惊人,也不敢就在心中彻底笃定,他要出去看看。
带着众人下楼,远远的李逵和那粉衣少女犹在争斗。
李逵平素只仗着力大蛮野,于武艺上倒没什么精妙招数,这少女则不同,衣袂飘飘,掌腿纷飞,仿如蝴蝶般轻盈好看,武艺功底不浅。
待走得近了,赵柽的第一反应这不是,这不该是宝花,因为宝花不可能这么年轻。
他十七岁那年渡海跨山前往北地,去了白山黑水之间,当时完颜宝花二十二三的模样,约莫大他五岁,那么如今来说宝花若是活着,应该有三十岁左右了。
可前方的少女却只有十七八。
再看容貌,这少女却是与完颜宝花生得相似,娇柔与刚毅并存,飒爽中夹杂着柔媚,极其好看。
而且身段婀娜,这也和完颜宝花相像。
总之,除了年龄之外,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,这少女和宝花都有着八九分的近似。
若说是孪生,但年龄上不可能,莫非是完颜宝花的妹妹?
一想到此,赵柽心中警惕陡生。
可也不对,若是完颜宝花妹妹,那么他当年在会宁之时,其应该只有七八岁,可他并不知完颜阿骨打还有一个这么小的女儿。
一般来说,长得这么相似,应该同母所出才对,但宝花的母亲在她十岁时就故去,不可能死而复活,过了好几年再给她生个妹妹。
而且无论从史上记载,还是赵柽在会宁时的探查了解,完颜阿骨打都没有这么小的女儿。
那么,莫非就真是巧合了?
赵柽眯眼看向场上,这世上确有相像之人,便是容貌仿佛,神韵相近的也是存在。
仁宗时,东京市井便有一年轻男子,无论容貌,还是气质神韵,都和仁宗皇帝相像,偶然有大臣遇见,直呼和官家年轻时一模一样。
后来名声传开,不少官员慕名来见,都是确认仿佛就与官家一个模子刻出,而此刻适逢仁宗无后,三個儿子都没活过五岁便早夭,一时间市井朝野都传是仁宗年轻时在外留下的后代。
而这个年轻人既不否认,也不承认,借此名声,收取各方金银钱财,虽然没有于此事上开口,可其实却隐隐以官家私子自居。
但仁宗这个人,乃至诚君子,无论己事还是朝事,从无半分逾矩之举,他自家心知肚明,哪里有什么私子,若是真有不早就往民间寻找?何至从无此类动作,日夜犯愁没有后代,大宋开明,若是真有寻找,那么朝野只会支持,而不会有人反对。
于是,他便将时任权知开封府的包拯叫去,令他去办理此事,平息外界谣言。
而包拯当时也仔细询问仁宗,请他回忆年轻时到底有没有过荒唐举动,仁宗自然斩钉截铁否认,朕在外面有没有风流自家还不知道吗,绝对没有啊!
包拯得到肯定答复后,立刻着手处理,亲自带衙兵把那年轻人捉了回来,结果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,长的是真像啊,就是举止神态竟也有那么九分相似。
若非仁宗皇帝否定,他都要怀疑此事,但仁宗不可能说谎,那么这人就肯定和仁宗没有丝毫关系。
包拯接着审问,连审了三天时间,终于确认,这个年轻人的确与仁宗与皇室,没有半点的关系,别说血缘,便是一丝一毫旁的瓜葛也都没有。
就是说这个年轻人的父母亲朋,上溯三代,娘家外戚,都和仁宗和皇家,甚至和朝堂官府衙门中做官之人,都没有什么来往。
只是普通百姓,市井小民,甚至两代之前都不是东京住户,是从外乡搬过来的。
那么只能说造物神奇,大千世界,无奇不有了,最后包拯判了其欺君罔上,讹诈钱财,祸乱民间的死罪,直接用铡刀给斩了。
这件事当初传得沸沸扬扬,影响极大,就是如今东京城茶余饭后,一些老人还会谈起。
所以赵柽相信世上之人有彼此相似的,但此时此刻,又在北地,看到了和完颜宝花这么像的少女,心中还是不由泛起了怀疑。
这么像,又是中京这种地方,完颜宗瀚和希尹刚刚逃离,就有个这般女子出现,难道会是巧合吗?最神奇的是,居然还被自家给碰上了!
此刻场上依旧打得热闹,一旁白战喊道:“铁牛何故欺负人家小娘?”
李逵气道:“这小娘皮走路不长眼,撞翻俺买的酒水,俺骂她不听,便要教训教训。”
鲁达皱眉:“你去沽酒,怎这长时间?一出戏都演完了,才在路上?”
李逵闻言讷讷不语,白战道:“怕是先喝饱了,才想着回返,不然岂用这久?”
“俺才没偷喝,俺……”李逵立刻张嘴反驳,不料打了个大大的酒嗝,吓得少女捂嘴纵身跳出圈外:“醉汉,还说没喝,忒地腌臜!”
白战哈哈大笑道:“看你面红耳赤,脚步虚浮,还说没有偷酒?”
李逵立刻怒道:“都是这小娘皮可恶,哪关俺的事情,小娘皮赶快赔俺酒来!”
少女道:“是你喝多了不看路,撞过来摔碎酒坛,又怎不讲理怪在我的身上?”
“你不赔俺酒,俺就打得你赔!”李逵瞪着两只牛眼气呼呼地道。
“你这人忒不讲道理……”少女愤然。
赵柽伸手摸了摸下巴,声音也有几分相似?
这少女此刻说的宋话,有些生硬,但能听出来是契丹语根底,不过她的声音语调竟然也和完颜宝花相似。
“铁牛,回来。”赵柽下令道。
李逵回头看见赵柽,哪怕心中一万个不愿意,也只好停下。
鲁达白傲几个能打得他趴地吃灰,而陛下那都是不用缠斗,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给镇压,他感觉自己在陛下面前别说铁牛,怕是连铁虫都不如。
“公子,俺回来了……”李逵手上还拎着一根粗麻绳,麻绳那头却什么都没有,酒坛子早便碎了,坛子陶片丟得地上到处都是。
“因何打架?”赵柽淡淡地道。
“俺,俺买酒归来,那小娘皮走在路中,故意撞过,碰碎了酒坛……”
“碰碎了酒坛?酒坛若是一碰就碎,怕也装不得酒了,不是你在卖酒的地方喝醉了,拎回来自家绊倒摔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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