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秦王及冠!(求月票) (第1/2页)
曲翰修站在秦王府外,看着如今的江南,许多地方都竖立起了绯色旌旗,这些东西,往日都收束着,今日却是彻底地展开来了,绯色麒麟云纹的旌旗在天穹展开。
壮阔啊!
当真不亏老夫耗费如此多的精力。
那个晏代清小辈,这个不行,那个经费不够,曲翰修几乎是自己的精力都耗费在这个事情上面,甚至于就连自己往日的脸面都豁出去了,靠着人情,颇拉了些金银资助。
把这一生名望都压上去,才令这一次的及冠礼抵达了目前的情况,站在高处欣赏赞许一番,抖了抖袖子,外出的时候,遇到正在吃饭的南翰文。
南翰文转身就走,却被曲翰修三步当做两步追赶上去。
曲翰修单手按住了南翰文的肩膀,朗声笑道:「这不是修业吗?当真是巧,
今日又遇到了。」
南翰文心底叹了口气,转过身来,表面上颇为客气恭敬,道:「曲老曲大人有何事。」
曲翰修言简意:「饿了,没钱,给我饭。”
南翰文:
嘴角抽了抽。
南翰文勉强压住脾气道:「曲老曲大人不至于来向晚辈来要饭吧?」
曲翰修理直气壮道:「那不然呢?」
南翰文张了张口,无可奈何,只好带着这今日心情愉快,但是没有多少闲钱的老头子去吃了一笼江南小笼包,沾着香醋吃,曲翰修吃了好几笼包子。
南翰文道:「曲老大人,可准备好及冠礼该如何收场吗?」
曲翰修把最后一个包子咬破皮,把混合着辣油的香醋从包子口倒入了包子里面,然后把这小笼包一口吞下,满嘴香味,心满意足这老头子这一段时间,从江南的百姓这里,学习到了江南民间小吃的各路吃法,学会了江南十八路不同城池的乡间厘语,以至于江南各地,每一处地方的人都觉得他是自己老乡。
这个出身于中州的老学究,现在看上去倒像是个活灵活现的江南小老头儿,
闻言夹着肴肉在茶水里涮了涮,道:「自是有收尾的法子。」
他不知道秦王如今在何处。
秦王攻克陈国都城也不过几日时间,这个时期的天下消息传递可没有那样快,至少对于寻常人来说,这种消息的传递速度不能够和各国的君王相提并论。
但是曲翰修自有自己的看法,道:
「但是,秦王毕竟没有下令停下【及冠礼】。’
「那么,就只有两个可能了,要么,在今日及冠礼的时候,秦王会从天而降,犹如当日封王的时候一样,那么这一段他不在江南的时间,就仿佛被抹去了一样。」
「另一个可能,则是会有一种足以冲击四方的消息传递回来。」
「这个消息一定无比巨大。」
「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,秦王及冠礼的时候,秦王本身不在这里,而是在另外的地方这并不失礼,反倒是一桩美谈,除此两种,绝不会有其他的可能了。」
南翰文道:「那么,就没有秦王陛下不来的可能?」
曲翰修大笑笃定:「断无可能。」
「天下君王,一举一动,莫不有其意义和道理。」
「既不叫停及冠礼,及冠礼时却又没有弥补,那么,在这天下人的眼前掉的,就是秦王自己的面子,以现在江南的情况,休养生息,还要去出兵四方。」
「花钱打自己的脸,修业,你眼底的秦王,是这样愚蠢之辈吗?」
南翰文没有回答。
他觉得秦王陛下大抵是不在意庸人的评价的,也不会将这些评价放在心上,
所以打脸之说,大可不必如此。
但是白花钱就不能忍了。
曲翰修道: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。」
「秦王豪雄脾睨,自不在意旁人对自己的评价。」
「但是,耗费金银,时间和人力,却要给自己的脸面抹黑,没有这个道理,
你们或许觉得,这天下的局面,在于刀剑,在于兵锋,在于兵强马壮。」
「但是在老夫这个顽固不化,不通变故的老学究眼底,礼和名,也是一股庞大的力量,你见不到,摸不着,但是这力量也是真切存在的,犹如波涛汹涌一样扑面打过来。」
「是所谓烈烈大势。」
「这大势,不知从何而起,却已汇聚成波涛,一点一滴,凝聚出来了一种,
秦王似乎有可能得到天下,秦王似乎有可能开辟太平大治之世的倾向。」
「秦王此刻,正在这天下乱世的波涛之上。」
「在这个时候,若是豪雄之主,有志于天下,一定会顺势而为,更进一步;
断没有去断送自己大势的事情,所以,老夫笃定了,今日一定有事情会发生!」
「秦王不在江南,自然是有比起江南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,岳鹏武五路大军出征,难道就只是为了烧后勤烧银子,让那该死的晏代清脾气一日比起一日暴躁吗?」
「区区陈国的千里之地,还不至于让西南晏代清,岳鹏武,越千峰这些名将都消失不见吧?」
南翰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他有一种微妙的感觉,不知道曲翰修在今日带着自己来,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吃不用出钱的免费小笼包,还是说是为了和自己说些什么。
看着眼前这个以超越常人的熟练度炫小笼包的老者,觉得这样的老家伙,实在是犹如千年狐狸一样,一个比一个精明。
也是,以中州那种宗室倾轧,世家王侯遍地的朝堂环境,从寻常百姓出身,
能够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样地位名望的老者,怎么可能会是一介单纯的腐儒?
自也有其本领,自也有其风采。
虽然不管是什么有本领,有底蕴的人,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和晏代清要钱都会被好几顿就是了。
曲翰修自信道:
「老夫不会因此遗臭万年。」
「而是会名垂千古。」
「哈哈哈,勿要小一个求着身后之名求了一辈子的老头子啊,术业有专攻,于此道之上,我可是要远超于你的。」曲翰修大笑,起身,拍了拍南翰文的肩膀,从容离去了。
南翰文默许久,慨然叹息:「见微知着—————”
「这般手段,却也对得住一句名士了。」
可旋即鼻尖却嗅到了些微的肉香气,神色一滞,看到那老头子拍打自己的地方,有一片油渍,眼睛瞪大,意识到,就在刚刚这老家伙拍打自己肩膀,似是在勉励的时候。
实际上是拿着自己的肩膀在蹭手里的油。
旋即发现,这一桌子的点心都被干完了,旁边的店小二已经过来等着结账,
说刚刚那老先生说,之前五天吃饭的欠债,都南先生来亲自结。
南翰文看了看账单,脸颊抽搐了下:
「老东西!」
曲翰修自信从容,主导了秦王的及冠礼,雍容的,沉肃的,编钟之声传递开来,隐隐然有盛世之音,群臣百官肃穆站立于旁,麒麟纹旌旗遮天蔽日,整个城池的百姓都来了。
唯听得曲翰修的声音徐缓平和地落下,念诵着为了今日而苦思冥想的《秦王赋》,之后,三军齐行入阵曲,天下皆歌破阵乐,乃至于天地相合,群山呼应。
按照礼仪,按照规程,高呼秦王陛下,然而入阵曲,破阵乐已经演奏了数次,编钟已臻至于尾声的时候,秦王仍旧没有回应,秦王仍旧没有出现。
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大概情况的晏代清等人,倒是知道现在的情况,但是对于大多数的百姓,参与此地及冠礼的麒麟军将士们来说,这件事,终究还是疑惑不解。
他们交头接耳,他们眼底有无措。
秦王陛下呢?
及冠礼为什么不见了呢?
不是今日可以知道秦王陛下的消息吗?
他们心中倒是不会对于秦王有什么置疑,但是无论如何,他们是秉持着炽热的祝福而来到这里的,为了这件事情,他们提前空出了时间,甚至于有许多,是来自于江南的其他疆域,来自于西域,西南。
他们提前知道了秦王及冠礼的事情。
这些人根据居住的地方距离这里的距离,都提前出发了,他们骑着毛驴,撑着竹筏,或者就只靠着两条腿,耗费了很长很长的时间,跨越天南海北的距离,
就只是为了抵达这里。
到了秦王的江南,去再看看那个当年的少年,去祝福他的及冠之礼,看着一步一步改变了他们生活的年轻君王,气宇轩扬的模样。
他们也是带着父老乡亲们的背负,是渴望看看那个,被四方传说,口口相传,说是有可能创造太平之世的人,来的时候,心中的渴望有多么重,此刻心中的一丝丝遗憾就有多明显。
他们眼底的光都有些暗了下。
南翰文眸子微垂,注意到了这些人眼底的变化,没有置疑,只有一种茫然,
一种不知所措,一种不知道回去之后,该怎么样对父老乡亲说的歉意。
他们几乎都带着了村子里自己制造的麒麟旗,
整个镇子,村子里面凑出来的布匹做的。
但是在这个时候,那麒麟云纹的旗还没有打开动作就迟滞了,一个人的动作是很细微的,一个人的情绪变化也不明显。
但是如此多的人同时出现这样的情绪变化的时候,就隐隐化作了一种汹涌的波涛。
南翰文忽然就明白了曲翰修的意思。
明白了后者口中那种,秦王陛下已经踏在了汹涌的大势之上的描述,到底是什么意思,秦王不来到这里,那些名士大儒们的斥责,并不算是什么,百姓的遗憾和失落,才是重点。
但是那位穿着礼部祭祀天地之服的老者却面不改色,只是朗声道:「秦王殿下未来,且奏乐,且行军中战阵之曲,麒麟之军,且以兵戈以触地,编钟乐曲,
行庄严王者之音。」
曲翰修的吩咐言简意,却都恰到好处。
编钟的曲调仍旧徐缓,带着一种雍容肃穆之感,麒麟军的士兵在这个时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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