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4章 颜欢拜访化形门,王蔼决心动手 (第2/2页)
黄宁儿只是一声不吭地喝着茶水,连头都没抬一下。
颜欢端详出身自然门的方爷,这花白头发的老者嘴上说得恭敬,可头顶的恶意早就编织成黑云了。
如果不是自己横插了一脚,黄宁儿估计会理所当然成为新的“佬”吧。
“不敢,不敢。不过是在下也有诸多要事同王家家主有关,特地过来问个详情。”
此话一出,马启元心凉了半截。
莫非这和王蔼是一边儿的?
“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!”黄宁儿甩下一句,愤然离场。
方爷不好意思赔笑道:“年轻人气血上头,还请颜小先生不要介意。”
说罢,他追赶着黄宁儿的背影,也匆匆离去。
颜欢目送二人穿过鸟语花香的长廊,轻轻摇了摇头。
狗头军师,和莽夫执行啊···
马启元撤掉了桌上的茶碗,换了一套崭新器具。
重新将热水添上,他便忐忑不安地问道:“不知颜先生所问,是何种要事?”
“门长莫慌,晚辈就想知道,这事端的前因后果。”颜欢入座,将茶盏接了过来。
马启元长叹一口气,说起来那王蔼,简直和无理取闹一般。
“王家这几十年在圈里的名声,估计先生也略有所闻,我化形门断然不会为他王家一事心存怜悯。”
“不行善举,不积福德,这不是咎由自取嘛!可他追查凶手也就罢了,偏偏盯上了我门内已断了的传承,简直是不可理喻!”
马启元愤然说道,扭头看了眼墙壁悬挂的画作,那上面是名为“猰貐”的异兽。
异兽图一分为二,上下都兼具万物的部分特征,看起来犹如各种动物的拼合一般,有人面,牛角,鱼头,虎身,马尾···
化形门传承久矣,最早可追溯到唐时,门派的发展最初源自于对万物的崇拜,其传承同样一分为二,一种是将动物形态融于拳脚招式,另一种则是在艰苦环境下用炁改造身体,从而提高对环境的适应能力。
“这狗日的东西,非说我门内失传的绝学,可以改造人的身体,将人变成动物,所以扣押了我数名徒弟···”
“我要是有那逆天之能,还不公然和他叫板?”
马启元吐尽苦水,现在都解释不了这无妄之灾。
可对面颜欢的脸色拉了下来。
“这么看来,王并的异状不能为外人所知,所以王蔼私下寻找可能做到‘造畜化生’的门派···”
莫名有种负罪感···
颜欢喝了口茶,点头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马启元咬咬牙,愤懑道:“而且我怀疑,王蔼根本就知道凶手是谁,以他四大家家主的身份地位,难道还请不到一名能掐会算的术士吗?”
颜欢闻听此言,觉得这位化形门长的话不无道理。
一般的术士,算不得自己,可要是推断出杀死一只狗的凶手,那绝非难事。
王蔼没有盯着凶手,反倒一直在找“造畜”者,那说明凶手的身份绝对到了他无法触及的程度。
碰不得,亦或者不能碰。
颜欢思来想去,只考虑到一种可能,那些政商大佬亦或“哪都通”高层,根本不屑于为难一只狗,那杀死王并的,就只能是王蔼自己。
“以王蔼的脾气,一只沙皮狗在面前狂吠,绝对不会留手。”
溺爱无度的太爷,杀死了最为宠爱的曾孙,冥冥之中,老天爷以这种方式替你们收尾了嘛···
颜欢摇头轻笑,起身从大堂角落的书柜中取出一本书,将一物件夹在了书页当中。
“马门长,这东西交于你,作为筹码,去换回你的门人。”
“救出人后,记得让他们找地方避一避祸事。”
“好···”马启元接过书本,正好奇着,却发现书页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,等他疑惑抬头,颜欢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。
······
王家宅邸。
月黑风高,竹影摇曳,林间寒风掠过,低哑的呼吸声此起彼伏。
昏暗的灯光下,十数人盘膝而坐,额头汗水滚落,神色凝重如临大敌。
其中人大多嘴角溢血,脸色煞白,浑身颤抖。
十五名术士深陷内景,只为解开一个问题的答案。
一旁的王蔼拄着拐杖安静等待着,微眯的眼不时睁开,扫视众人神情。
突然之间,一声闷哼打破寂静,只见一人口吐鲜血,面色骤然灰败,他双眼猛然睁开,眼神透着绝望与痛楚。
“又失败了···”那人低声呢喃,元气大损,气息如风中残烛。
“不能败啊,你的女儿还在我手上呢,小小年纪得炁不易,大好前程莫要给她毁坏了。”王蔼笑呵呵摸了摸那术士的后脑。
“你!!!”那术士捂住胸口,内景遭受的反噬之痛撕心裂肺,双目瞪大了死死盯住王蔼。
众人施法的不远处,一蓬头垢面的老者席地而坐,浑身衣衫破旧,补丁重叠,灰尘遍布,形如乞丐。
他手中握着一只缺口的破碗,碗底三枚铜钱,发出清脆碰撞声。
“王家主,多行不义必自毙啊···”说话人名为李子平,乃是洛阳的大卦主,一生只修一门“铜钱摇卦”的法门,人道是三枚铜钱算尽天下事。
“直来直往非术士,你威逼利诱,集齐了这么多人,都求不到一个结果,那答案不早就显而易见了。”
“放了这些人,还有他们的家人,老乞丐帮你猜测几个···”
啪嗒,啪嗒···
王蔼拄着拐杖缓慢向前,将身子一躬,俯了下去。
“李老先生,您倒是说说看。”
李子平摇晃下手中破烂瓷碗,将三枚铜钱颠来覆去,低沉道:“张之维,赵方旭,无根生···”
“吕慈,陆瑾,关石花···还有高家藏着的那位。”
“还有,你早就盯上的那位···”
砰愣!
王蔼拐杖捣碎那破碗,三枚刻着点字的铜钱散落于地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请李老先生为王某出征前,卜上一卦。”
“掷卦吧。”李子平沉声道。
王蔼就地盘腿而坐,捡起三枚铜钱,连续抛掷了三次。
其中卦象,都不用李子平特意去识记推算,毫无意外,都是败相。
是败相却无死相,生不如死。
“怪哉,怪哉!”
无道之人,就让老乞丐推你一把吧!
李子平捡起铜钱,向前一指:“你只有不到六成的胜算,想要大获全胜,恐怕得多带点心腹。”
“你在骗我。”王蔼目露凶光。
“我孙儿不是被你们好生照料了嘛,老乞丐哪里敢骗你?”李子平露出满嘴黄烂大牙,疯狂笑了起来,“王家主溺爱曾孙圈内闻名,这用旁人亲人来威胁人的手段,也当真是了得啊!”
“啊?哈哈哈哈哈哈!”
啪!
王蔼一把掐住了李子平的咽喉,那笑声随即打住,变成一阵接着一阵的粗喘。
“我就信你一次。”
“论说巫的手段,我也颇为自信,就是不知道你这卦象当中,有没有算上我身后这两只东西?”
呼哧!
一阵阴风起,王蔼背后浮现出两只巨大的黑影,其中一只完全看不出模样,而另一只,仿佛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宝石。
那宝石如山般大小,坚固厚重,偶尔散发微弱的莹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