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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2章 曲翼续冤仇 齐鲁结姻亲

第022章 曲翼续冤仇 齐鲁结姻亲 (第1/2页)
  
  公元前709年,晋室内乱续演,继去岁曲沃大军占领陉庭,曲沃姬称便起意谋翼城,令军驻扎陉庭厉兵秣马。
  
  时过一载,府库粮草充裕,军中兵悍马壮,加之冬雪消融,伐翼时机已然成熟,曲沃姬称遂诏群臣商议。
  
  朝会之上,曲沃姬称开口言道:“吾欲攻翼,众卿何意?”言罢,众臣议论开来。
  
  一番讨论过后,其叔父韩万进谏道:“翼城坚韧,不可力取,臣意三面围之,逼其出城决战,如此我军必胜也!”
  
  待其言罢,大夫梁弘续言道:“姬光经营翼城多年,兵精粮广城坚,坚守半载不在话下!我仅围之,不足以使之惧而出,还需使军佯败诱敌,引蛇出洞击其要害,出奇方可致胜!”
  
  闻言,曲沃姬称大悦,双手抚掌言道:“二卿所言甚慰我心,吾意即刻出兵向翼,围其东、南、北三面,吾则亲引残兵西门诱敌,韩武子、梁弘则于汾水洼地设伏,待我引得晋军至此,三军合力击之!”闻言,满堂百官哗然。
  
  大夫梁弘上言道:“君上所谋甚善,然残兵诱敌凶险万分,君上身负邦国大计,不可有失,万不可亲临险境,属下不才,愿为先锋领军诱敌!”
  
  见说,曲沃姬称连连摆手,言日:“不可,姬光与吾校阵数十回,此子深谙兵法,非吾亲临不可诱其出城,众卿之意吾甚理解,是时吾必当心!”
  
  见得上意已决,百官亦不再多言,尽皆秉而行。
  
  朝后,诸将返营,点卯起兵开出陉庭,直奔翼城而去。
  
  是年春二月,曲沃大军进抵达翼郊,战报传至晋室朝堂,晋侯姬光急诏群臣商议对策。
  
  庙堂之上,晋侯姬光下呈战报于众卿传阅,而后问道:“曲沃判军临抵城下,众卿可有良策解围?”
  
  群臣阅毕战报,已是哗然议论开来,今见君有问,有言利诱言和者,有言拒城而守者,更有言俯首称臣者。
  
  晋侯姬光心中知晓,曲沃姬称志在晋室社稷,请和称臣断不可行,如今唯有拒城坚守与敌周旋方为上策。
  
  正欲下达君令之际,大夫栾共叔上言道:“称臣请和吾等宁死不为,上献此言误君者,祈请速斩之!另言困守孤城,乍看似是一法,然依臣观之,吾等身处重围囹圄之中,犹如待宰糕羊耳!”
  
  闻其所言,晋侯姬光心生一惊,问道:“栾卿口出此言,可是心有良策,可解当下之急?”
  
  见问,大夫栾共叔回道:“曲沃叛军远道伐翼,至此已是强弩末矢,军心涣散战力至弱之时!臣意,称其立足未稳,星夜举兵偷袭其营,必可大获全胜,依此可措敌兵锋,扰乱其部署,于后战事亦极为有利!”
  
  待其言罢,满堂尽皆反对之声。
  
  晋侯姬光见此,心中亦是犹豫不定,细思过后,谓其言道:“栾卿此策甚佳,孤若为臣亦做如是想,然孤为一邦之主,偷袭敌营胜负难料,为此赌上晋室基业,孤难做此决断!”说罢,随即下令紧闭城门,三军整装上城御敌。
  
  百官领命而出,大夫栾共叔长叹一声,亦随之行出宫门。
  
  还至府中,不及安顿老小妻儿,换上战袍集聚家丁数十人,便赶赴城楼御敌去也。
  
  曲沃大军行至翼城十里开外,姬称下令全军就地扎营休整三日。
  
  一者长途行军,亟需养精蓄锐,再者距城过近,亦怕晋军趁虚偷营。
  
  二君不约而同思至一处,翼城想战而不敢战,曲沃休战而不想战,两军竟如此对峙三日平安无事。三日过后,曲沃大军移师翼城,顺利完成围城部署。
  
  晋侯姬光立于城头,观之曲沃大军铁壁之围,悔之当初不听良臣所言,以至如今犹如囚笼之兽,任人宰割,窒息感油然而生。曲沃姬光则于心底暗自庆幸,未损一兵一卒,便完成合围翼城大计。
  
  如初所谋,曲沃姬称引得残军两千,于西门叫战,诱敌出城伺机歼之。
  
  此时晋侯姬光正于城内巡视防务,闻报遂领一众将校前往西门城头查看。
  
  见之城下一幕,晋侯勃然大怒,即欲引军出城厮杀。其身侧栾共叔见此,快步上前将其拦下,跪地谏道:“翼城三面,尽为曲沃精兵所围,贼将姬称独领残军至此,意欲诱我出城,其后定有伏兵,君上冒然出城应战,必中其奸计,眼下叛军已完成部署,我当坚守翼城为上,祈请君上三思!”
  
  待其言罢,晋侯姬光拂袖回到:“栾卿所言,孤亦何尝不知,城下贼将若非姬称,孤便随他去了!今我为其所困,晋室社稷危在旦夕,若此战一举擒杀姬称,不仅可解翼城之围,曲沃之患亦可由此平定!”
  
  闻言,栾共叔知其心意已决,已无劝阻必要,遂请一军随其出征。
  
  烈日当空,翼城城门缓缓开启,晋侯姬光领军开出城外,栾共叔并骑身侧。
  
  待至两军相距百步,各自射住阵角,曲沃姬称立马阵前,仗剑前指,喊道:“翼城将破,汝若开城献降,可免汝一死!”
  
  待其说罢,晋侯姬光提抢驻马,回言道:“死期将至,还敢口出狂言,今必取尔狗命!”说罢,挺枪杀出,三千铁骑紧随其后。
  
  见之此状,栾共叔亦携所领二千铁骑相随,于其左翼策应。
  
  曲沃姬称目光如炬紧盯前方,见敌扑向己处而来,下令弓弩手以箭雨压制,待其攻势稍缓,遂领二千残兵快速向后撤去。
  
  姬称飞舞长枪,拨落眼前箭矢,驻马望去,见敌尽皆退去,欲引兵追之。
  
  栾共叔恐其中敌圈套,言之穷寇莫追,劝其鸣金返营。
  
  肉到嘴前竟未食得,晋侯姬光心中着不甘,然栾共叔所说亦非危言耸听,由时下令收军返营。
  
  曲沃姬称领军后退数里,见敌并未随后追来,料其军中必有良臣,遂令就地休整,寻思应对之策。曲沃姬称驻立路边,思之许久苦无良策,实无它法之下,曲沃姬称遂又回军,还至城下叫战。
  
  晋侯姬光见此场景,心中又气又恨,对其破口骂道:“战又不战,退又不退,真乃无耻之徒也!”骂罢,不顾众卿劝阻,遂又引军出城应战。
  
  晋侯姬光怒火中烧,单枪匹马率先冲出城门,不待列阵喊话,领军直奔敌营杀将过去。
  
  大夫栾共叔恐其有失去,仍领左军随其出战。
  
  见晋军再度扑来,倒是出乎意料之外,曲沃姬称此次亦未扭头便撤,而是引军硬起头皮迎战晋军。
  
  与其血战约有一柱香时间,损并便达五百余员,而晋军伤亡不过百人。
  
  以二千残弱之旅,对阵晋军三千精兵悍将,有此败绩亦不足为奇。
  
  见之晋军已为其牵制,曲沃姬称随即下令退兵。
  
  晋侯姬光领军随后追杀,方追出数里,大夫栾共叔从后赶上,对其劝道:“今已错杀叛军锐气,残兵不必追之,离城太远恐遇伏兵,中敌掉虎离山之计,城中还需君上主持大局!”
  
  闻言,晋侯姬光心中虽有不甘,然栾共叔所言亦不无道理,由是任其去也,下令回军返城。
  
  曲沃姬称回马望去,见晋军并未尾随追来,反而再次退去,心生一丝沮丧之情。
  
  因其心中知晓,不能引得晋侯姬光出城,将其擒获,则翼城难破。
  
  若敕令三军强攻,两军势均力敌,且不说破城与否,即便取胜,亦将损失大部人马。
  
  而所剩伤残弱旅,决难坚守翼城,若遇晋军卷土重来,其时翼城只得拱手奉还。
  
  曲沃姬称心中烦闷至极,然又不甘心就此退兵,遂令随行甲士就地扎营造饭,欲在入夜之后,再返翼城一试。
  
  时至戌时,曲沃姬称携所剩兵马,再次返回翼城城下叫战。
  
  晋侯姬光于城内,望见城下火把齐明,知是曲沃叛军复来,无暇骂之,转身便往城下走去,执枪上马,引得三千军士便向曲沃叛军杀去。
  
  曲沃姬称下定决心,此次必要引其进入伏击圈,吸取前两阵之经验,此次并未引军急退,而是与其且战且退。
  
  晋侯姬光三翻两次被其玩弄于股掌之间,心中极为恼怒,亦是誓于此战擒杀曲沃姬称,由是下令随行将士兵急行追击,不歼匪首决不还城。
  
  两军纠结缠斗渐往西行,晋军独占上风几无损伤。曲沃姬称一边,则是一路处于下风,所领二千军士,战至此时已不过八百余人。
  
  而曲沃姬称对此并未在意,只因愈往西行一步,便离破取翼城近得一步。
  
  此刻,大夫栾共叔正于城中抚军安民,闻得西门守将奏报,顿觉头晕目眩双腿无力,良久方才回转心神,叹日:“翼城休矣!”言罢,即命人将其坐骑牵来。
  
  大夫栾共叔翻身上马,直往西门奔去,来至城头查看,城下仅留有一路曲沃兵丁尸身,早已不见晋侯姬光身影。
  
  见之此景,大夫栾共叔倒吸一口凉气,自顾言道:“大事不好!”言罢,即抽调三千城防甲士,随其出城援助晋侯姬光。
  
  大夫栾共叔领军沿着两军厮杀痕迹,一路往西急驰而去。
  
  追至汾水东岸,隔之一里望去,只见晋侯姬光已被曲沃大军围困于汾水洼地,顷刻间便有覆灭之险。
  
  大夫栾共叔不急多想,即引兵马杀将过去,欲救晋侯姬光脱困。
  
  不期未近得包围圈,便遇曲沃大将韩万领军截击,两军交战愈为激烈,大夫栾共叔每引军前近一步,皆需付之百余将士性命。
  
  即便如此,亦不容其多想,营救晋侯姬光事关重大,即便全军覆没亦不可退后一步。
  
  汾水大战之时,包围翼城之曲沃大军,亦向翼城发动猛攻,晋军依据地利之便,赋予顽强抵抗。
  
  两军虽是兵力大致相等,然其战力则不可同日而语。
  
  一方曲沃大军养精蓄锐,奉上命而攻翼,士气高昂,一方翼城守军主将缺阵,呈被动而防御,军心涣散。
  
  在此劣势之下,曲沃大军仅仅三番猛攻,便将翼城城门攻破。
  
  翼城守军群龙无首,曲沃将士一经登上城楼,晋军便全线溃退做鸟兽散,奔出西门落荒而逃。
  
  此时,汾水西岸战事亦已接近尾声,大夫栾共叔拼尽全,与晋侯姬光里应外合拼死血战,方才突破曲沃伏兵防线。
  
  其所领二千精兵,战至最后仅剩得五百余骑,几遭全军覆没之险。
  
  救得晋侯姬光脱离重围后,两军合兵一处,亦仅得千余骑,其中半数乃为伤兵,见之姬称领军又将合围上来,大夫栾共叔欲领残军断后,另着二十精骑,护送晋侯姬还归翼城。
  
  晋侯姬光紧握大夫栾共叔双手,谓其言道:“悔之当初,罔顾大夫所言,以至今日受困于此,皆孤之过也!”
  
  见其如是说,大夫栾共叔回言道:“为人臣者,未能定邦安民,以致君上身陷险境,万死难辞其疚,今当拼死以护君上安全返翼!”
  
  言讫,便闻得阵阵马蹄声,大夫栾共叔起身望去,只见曲沃姬称携军扑杀而来,距此已不过数百米。
  
  晋侯姬光见之,挺枪上马欲待迎战,大夫栾共叔横身马前相拦,言道:“君上身负社稷安危,切不可轻生涉险,臣愿领军驻此,但有一人不倒,姬称难逾此地一步,祈请君上速走!”
  
  闻言,晋侯姬光满面血污,一行热泪夺眶而出,顺颊流下,谓其言道:“汝当活命归来,此乃君命不可有违,孤于翼城摆酒置宴,以侯汝至!”说罢,策马转身急驰而去。
  
  大夫栾共叔于其身后俯首拜道:“得君此言,臣心甚慰,死亦无憾也!”言罢,随即上马领军迎战。
  
  大夫栾共叔领军重整旗鼓,独立阵前肃颜以待。转眼间,姬称领军追至阵前,见之前有晋军阻拦,传令后军缓行。
  
  着哨骑查探过后,知无晋军伏兵,遂领军迫近晋军。
  
  至百米开外处,曲沃姬称阵前喊话,言道:“汝等残军不过千人,与我大军相争,殊不知必死无疑耶?”
  
  待其说罢,大夫栾共叔闻言大笑,回言道:“若得君上返翼,吾等死得其所也!”
  
  闻言,曲沃姬称心生倾佩之情,谓其言道:“冒死断后,以护姬光遁逃,其忠君之心世所难寻,汝等若能归降于我,我必委以重任,共谋乱世霸业!”
  
  闻言,大夫栾共叔收笑敛颜,长枪前指怒斥道:“勿需赘言,我等誓死不降,有胆便来与我一战!”
  
  对此忠直之臣,曲沃姬称甚是敬爱,实是不忍杀之。
  
  然大军久留于此,又恐晋侯姬光逃脱,遂只得下令出击。
  
  便是如此,出击之前,仍不忘嘱咐全军将士,但有可能必生擒栾共叔。
  
  随之曲沃姬称一声令下,曲沃骑兵竞相向前,迎向晋军扑面而上。
  
  见之敌军掩杀过来,大夫栾共叔面无半点惧色,擎马挺枪回头莞尔而笑,谓之众将士,轻言道:“与君同眠,幸甚!”说罢,挺枪纵马杀出。
  
  晋军将士闻之士气陡增,人皆一声怒吼,紧随其后举兵杀出。
  
  因其皆抱必死之心,逢敌出手尽为杀招,不留半点余力。
  
  一时间,杀得曲沃大军竟难以招架,为其迫得连连后退。
  
  曲沃姬称忧心晋侯姬光逃脱,此处绝不可久战,遂匹马当先冲进敌阵,瞬时将晋军十余骑挑落马下。
  
  曲沃大军受其鼓舞,再次围将上来,纷纷迫近晋军,而后再将其一一分隔开来,以数人之力合击一人。
  
  晋军勇则勇矣,然两军实力对比太过悬殊,终抵不过曲沃以十挡一之势,纷纷为其乱刀斩于马下。
  
  大夫栾共叔倾尽全力,斩杀数十人,身披二十余创,终因力竭为其所擒。
  
  曲沃姬称着令将其囚于行营,待擒得晋侯姬光,再行处置。
  
  历此一战,曲沃追兵为其阻截,耽搁半个时辰之久,曲沃姬称乘骑亦为其所伤。
  
  追击姬光不容有误,稍事整顿后,即向翼城进军,曲沃姬称亦弃马就车,与之韩万、梁弘同乘。
  
  再说晋侯姬光行至翼城城下,望见满城皆为曲沃旗号,知是翼城已为曲沃叛军所占,由是单手捂胸,自顾言道:“翼城已失,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也!”说罢,一口鲜血喷射而出。
  
  得之众将相助落马,即而弃枪解袍,缓步走向城门。
  
  行至城门百步开外,姬称双膝跪地,谓天言道:“孤乃晋室罪人也!”说罢,猛然抽出配剑,横剑与劲欲以死谢罪。
  
  但闻箭弦响处,一支长箭夹带鹤唳之声,自城头飞出正中其臂,其手中长剑为其震飞于地。正于此时,曲沃姬称亦领兵追至,曲沃将士快步上前将其围获。
  
  曲沃姬称行至跟前,谓其言道:“汝可败得心服口服?”
  
  待其说罢,晋侯姬光怒目瞠视其面,唾骂道:“非孤大意中汝奸计,岂容汝等在此狂哮!”
  
  言罢,大夫栾共叔亦被曲沃甲士押到,两人面面相窥不胜唏嘘。
  
  曲沃姬称手指栾共叔回言道:“汝若听得大夫一言,何至于此?罔顾忠言,岂有不败之理!”
  
  晋侯姬光被其一语说中心结,竟无言以对。
  
  大夫栾共叔则接其话语,大声言道:“败则败矣,或杀或剐悉凭尊便,何需赘言!”
  
  闻其所言,曲沃姬称叹言道:“只需汝等归降于我,可免汝等一死,待吾加冠晋侯…”
  
  不待其说完,晋侯姬光大骂道:“窃国之贼,想孤禅位于尔,除非天塌地陷!”
  
  待其说罢,大夫栾共叔亦言道:“大丈夫立世,宁可立而待斩,刻决不跪而求生!”
  
  闻其君臣所言,曲沃姬称心中亦生愠怒,遂令将其二人,押至城前斩首人示众,以慰此战之亡灵。
  
  曲沃姬称随即领军开进翼城,抚军安民自不必说,后又上表周室王畿,申奏为其爵进晋侯。
  
  至此,曲翼相争便告一段落,姬侯姬光于危难之时擎起晋室大旗,与曲沃征战周旋近十载,终未除却晋室内患,其后人谥之为晋哀侯。
  
  再说翼城城破之时,其弟姬缗拥其子姬小子奔逃至齐,得齐公姜禄甫庇护,方才脱险暂居齐地。
  
  如何处置姬小子便成重中之重,齐公姜禄甫遂召大夫夷仲年商议,谓之言道:“眼下晋侯之子避难于此,卿可有妥善安置之法?”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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